沪上代征鄂税,不知尊处如何具奏。鄙意待英、法二成各结交单后,再行按月扣还鄂中,已函告仲远矣。台旌暂不能赴镇江,敝处已附片及之。趁此闲暇之际,务将上海入款出款一一清厘。一出镇江,则该处永无清晰之日。军事苟十分轻松,昌岐或可接手。饷事则无人主持,浮费终不能裁。
皖台近极支绌,粤厘毫无消息,实无以对金陵、宁国饥困之卒。能协济三五万否?请卓裁。
复左中丞
一、守宁波之兵决计由温、台以往,则较之由沪航海难易相去百倍,慰甚慰甚!且轮船近常有因火大炸裂、全舟被焚之事,亦断不宜每船装载数百千人冒暑东去。
一、皖南茶改新章,是粤、徽商人来省所定者,不出徽官之意。祁门史令曾上禀力争,弟因甫定之法,不便反汗,一一批驳。请阁下将不是之处拈出见示,以便明年再改还旧章。来示用法不如用人,用人当先得其心而后得其力,精理名言,至当不易。
一、多将军援陕之议始于严中丞,厥后官、多二公屡次具奏,朝廷谕旨亦适相吻合,遂成一定不易之局。顷陕贼回窜,秦事已松,多公似可不必西行。严公之意已改,多军或可回戈东指。
致李希庵中丞
数日未接惠书,不知尊恙何如?厚庵由舒城径赴芜湖,并未至六安一行,颇为诧讶。志节之轩昂与情致之缠绵,二者不可偏废。厚庵平日志节自许,不肯少贬,此次却嫌情致太寡。或因下游别有信息,催之东行乎?
潘立勋之事,接读大咨,知已就我范围。苗之气焰,当已折去一半。之纯已到颍州否?台旆在六安应酬尚不甚烦否?省中近日亦尚清静,若六安喧嚣,则回省静养亦可。
复恭亲王
钦奉五月三十日寄谕,多将军必须入陕一次,自应钦遵办理。惟大军西去,断非数月半年即能蒇事东还,所有金陵会剿,已不能指望多军援应缓急矣。当三月间攻克西梁、和、含之后,国藩谆饬水陆各营蓄势以待,一闻多公有克庐州之信,即行南渡猛攻芜湖、太平、东梁、采石一带。原冀两岸齐下,同抵金陵,不料芜、太甫克而陕西告警。一辗转间,多军不能进逼九洑洲,仅南岸一路进兵,遂难得手。自军兴以来,无如今年气势之盛,失此机会,深为可惜。
又,袁帅临淮一席,前奉谕旨垂询,当以袁某有因病引退之意据实覆奏。其时以多将军在庐州,李中丞在六安,纵少临淮一席,而淮南全局尚可支撑。不料袁病未痊,而李中丞近又遘疾,五月二十五六等日,日或吐血四五十口。虽据医云脉象无碍,而要须大为调养,颍州、临淮目下难以亲往。倘多军决计入秦而袁帅又引退俞允,则淮南千里实嫌空虚,是两君之中必留一人,乃足以控制淮甸,联络吴楚。恐敝处前次奏案,将来有不尽符合之处。军情瞬息千变,实非意料所及。除俟官、多两帅复信到日另行会奏外,谨将区区下忱,先达钧听。目光眵昏,不克庄楷,伏希鉴亮。
复李希庵中丞
尊恙已愈,欣慰无已!惟冀少服药饵,养以虚静。
多公入秦之行,朝廷之意坚决,似难挽回。金陵援贼已来濠外饱看一次。张胜禄受洋枪子伤,尚不甚重,并未出濠接仗,为飞子所中耳。湖州失守,赵竹生竟未殉节,可惜可惜!
贱躯偶患腹泄,旋即痊愈。尊恙实由外感,不可以内伤目之。笃守“君逸臣劳”四字,当可日起有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