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说:“我不是要归纳为一个,比如孟子说‘道只有一个’,《中庸》又说‘其为物不二,则其生物不测’。天地、圣人都是一体的,怎么能分成两个呢?”
一一一
“心不是一块血肉,凡知觉处便是心。如耳目之知视听,手足之知痛痒,此知觉便是心也。”
以方问曰:“先生之说格物,凡《中庸》之慎独及集义、博约等说,皆为格物之事?”
先生曰:“非也。格物即慎独,即戒惧。至于集义、博约,功夫只一般,不是以那数件都做格物底事。”
先生说:“心不只是一块血肉,凡是有知觉的地方就是心。比如耳朵和眼睛知道听和看,手和脚知道痛痒,这里的知觉就是心。”
以方问:“先生对格物的解说,像《中庸》中的慎独、《孟子》中的集义、《论语》中的博约等说法,都是格物中的事情吧?”
先生说:“错了。格物就是慎独,就是戒惧。至于集义和博约,只是一般功夫。不能把他们都当作格物的事。”
一一二
以方问“尊德性”者一条。
先生曰:“道问学即所以尊德性也。晦翁言:‘子静也以尊德性诲人,某教人岂不是道问学处多了些子?’是分尊德性、道问学作两件。且如今讲习讨论,下许多功夫,无非只是存此心,不失其德性而已。岂有尊德性只空空去尊,更不去问学,问学只是空空去问学?更与德性无关涉?如此,则不知今之所以讲习讨论者,更学何事?”
问“致广大”二句。
曰:“尽精微即所以致广大也,道中庸即所以极高明也。盖心之本体自是广大底,人不能尽精微,则便为私欲所蔽,有不胜其小者矣。故能细微曲折无所不尽,则私意不足以蔽之,自无许多障碍遮隔处。如何广大不致?”